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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鄰居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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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鄰居”

醫院的空氣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
孟繁澤站在走廊, 透過門上的小窗看著病房內正在輸液的白似錦,內心一陣煩亂。

沒一會,腳步聲響起,言秦吊兒郎當, 沒個正經地走來, 看到孟繁澤這副宛若喪家犬的樣子忍不住打趣。

“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。”

“閉嘴。”

“病房裏躺著的是誰啊?”

孟繁澤沈默不言。

看他這樣,言秦不忍再奚落, 於是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 “你消失的這幾天,公司一切都好,媒體那邊公關也給了說法。”

想到這裏,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“不過我真想不明白, 你為什麽非要編造出一個假的結婚對象, 還興師動眾舉辦了這麽大一場訂婚儀式, 跟鬧著玩似的。”

“嗯,就是鬧著玩的。”

“???”

言秦和孟繁澤大學時就在一起搞大創, 畢業後一起創業, 開了公司。五年來,言秦第一次見到孟繁澤這麽......

不正常的一面。

實在讓他難以相信。

傍晚, 孟繁澤將飯盒帶了過來,裏面裝的,是他中午回去做的飯。

白似錦還是沒有醒, 但燒已經退了下來。醫生告訴孟繁澤, 她精神狀態實在是不好, 檢測出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。

聽著醫生的話, 他的心猛地一揪,無法想象在巴黎的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麽, 她也不肯向他袒露任何。

晚上,白似錦醒來時,覺得整個人都要虛脫了。

體力過度消耗後,隨之而來的便是饑腸轆轆。打開床頭櫃上的飯盒,看到裏面的東西時,她眼中迅速閃過一絲詫異。

黑米粥、番茄燉豆腐、酸辣土豆絲,還兩個很可愛的貓咪奶黃包。

她環顧四周,下意識地尋找孟繁澤的身影。

然而,偌大的病房內,卻只有她一個人。

美食帶來的治愈和喜悅,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失落沖刷殆盡。

僅僅是嘗了第一口,她就有種想落淚的沖動。

熟悉的味道,確實是孟繁澤做的飯。

記憶被味蕾牽動,隨t之而來的,是無數個斷帶的畫面。

他餵她一口一口吃飯的場景,他每天研究各種各樣好看又好吃的飯,完全貼合她的喜好;她經常在他刷碗時從身後抱住他突襲搗亂,他傻乎乎地笑著,像是永遠都不會生氣。

她突來興趣學習烹飪,他鼓勵她,給她系上圍裙,不吝誇讚,最後還開心地將她做的“黑暗料理”吃掉,提供慢慢的情緒價值。

......

在他不在的這五年裏,她愈發明白,有的人就是無法替代。

-

又住了幾天恢覆體力,一直到出院,孟繁澤都沒有來看她。

這次郁期持續的時間格外長,她覺得自己沒有動力做任何事情,總是抑制不住想要流淚,深深陷入負面的情緒中無法自拔。

消沈了好久。她根本聯系不上孟繁澤,發覺自己完全是在坐以待斃,像擱淺的魚,無法適應眼前的一切。

最終,她在瀚海城門口等到了他。

看到她在小區門口,孟繁澤微微皺眉,但還是下了車。

“你找人調查我?”只有這一種可能,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到她怎麽找到他現在的住址。

“你也不問我好了沒有?”她的聲音充滿著委屈。

“你找我幹嘛?”

“這幾天你為什麽一次都不來看我?”

“如果我今天不回來,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等著嗎?”

“那天為什麽要給我做飯?”

兩人都自顧自地說著,這樣的交流顯然毫無意義。

孟繁澤深吸一口氣,“白似錦,我是在問你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空氣陷入了沈默。

白似錦煩躁地跺了跺腳,隨即伸開手,紅著眼睛望著他。

孟繁澤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是什麽意思。

這是從前他們在一起時,她索要抱抱的姿勢。

見他無動於衷,她自尊心一下子就受到了打擊,不甘地示弱:“孟繁澤,我很累,好難受。”

他打量了她一眼,神色冰冷地告誡:“白似錦,別撒嬌。”

“我沒有!我明明就在好好說話!”

“嗯,你了不起。”他沒什麽表情。

“......”

此時此刻,任何誇獎的話從他口中說出都變得十分可疑,像極了是在陰陽怪氣。

她的眼睛被風吹得很難受,馬上就要落淚。

“不請我上去坐坐嗎?”

猶豫片刻,孟繁澤將身上的外衣取下,披在了她身上。

她怔楞地看著他,他刻意回避了她的視線。

“時間不早了,回去吧。”

-

接下來的幾天,白似錦沒有再找過他。

深夜,一切寂寥無聲。

孟繁澤居住的是一棟新樓盤,他所在的那一層有好幾戶房間是空的。這樣其實很舒服,不會遇到電梯擁擠的情況,夜晚的睡眠質量也能得到很好的保障。

但最近,晚上的時候,隔壁總會傳來搬東西的聲音,大概是有人要入住。

這天,孟繁澤回來很晚,剛參加完公司聚會,整個人都處在微醺的狀態。

剛走出電梯,他就在走廊上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是白似錦?

很快,這個想法就被他立刻否認,畢竟這麽多年來,類似的夢,他做過不止一次。

只是望了一會背影,他並沒有興趣上前去確定那人的面孔,而是徑直走向自家門口。

“孟繁澤。”

聽到熟悉的聲音,他回頭。

徹底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,他清醒了不少。

真的是白似錦。

不過她是來到這裏的?小區門禁嚴格,保.安不會隨便讓外人進出。

“你這樣有意思嗎?上次堵小區門口,這次堵家門口。”

他說話毫不客氣。

“這也是我家門口。”

她回懟。

停頓片刻,他這才發覺她穿著睡衣。



聯想到這幾天晚上從隔壁傳來的搬東西的聲音,他什麽都明白了。

“你......”

“我喜歡這裏的房子,所以我買下,搬過來啦,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!”

她說得理所當然,坦坦蕩蕩。

“你喝酒了?”

怒火在心底燃氣,孟繁澤眼中閃過一絲狠戾,不由分說地就拽起了她的胳膊,將她往安全通道到帶去。

似曾相識的感覺再度襲來,陰沈兇狠的神情,和那晚他將發燒的她送到醫院時一模一樣。

白似錦頓時緊張起來。

“你幹嘛!”

“孟繁澤你松手!你弄痛我了!”

她微微蹙眉,控訴著他的蠻力。

“砰”的一聲,安全通道的門被狠狠砸上。

她沒想到他會這般發瘋,將她禁錮在兩臂間,眼底殷紅,像是在註視一個仇人。

“孟繁澤......”

“你別這樣叫我!”

又是這副委屈可憐的樣子,像是在肆無忌憚地撒嬌,像是一切從沒有發生,像是他們還如從前般那麽要好。

她怎麽能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?!

“別這麽叫我。”

他重覆了一遍,加重語氣,手指重重地摩拭曾被他吻過無數次的紅唇。

他嘆了口氣,慘然地笑了。下一秒,“轟”的一聲,拳頭重重地砸向她身後的墻上。

白似錦慌亂地閉上眼睛,身體猛地一顫。

再度睜眼時,她著急起來:“孟繁澤,你手流血了。

“白似錦!”

“當初不告而別的人是你,五年後突然出現破壞我訂婚宴的人也是你,現在又突然搬到我隔壁......”

他深吸一口氣,不願再跟她玩這種打啞謎的游戲。

“你是後悔了,想跟我覆合,對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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